他伸了个懒腰,饮尽面前最后一杯酒。丢给小厮几钱碎银子走出潇湘楼。
“客官走好~”在小厮夸张的尾声中,他慢慢融入了夜色里。
跟着送粮的马车出了西陵城。靠在草垛上哼哼着小曲儿。突然一阵冷风袭来,他拔箭,搭弓,一个火蜥冲着身侧的空地放了出去。
“哎呦,烫死我了,你这人怎么乱打人啊。”一个黑影在地上吱吱歪歪的装作疼痛的样子打滚撒泼。
“调皮,以为隐身我就看不见你了吗。”
“不好玩,你都能看见我。”黑衣的魍魉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,嚼着一根从车上摸来的草根,“喂,这次护送粮草去哪儿啊?你别忘了还欠我顿酒呢。”
他嗤笑一声,“不对吧,我怎么记得是谁输了谁请客,让我想想上次是谁打输了趴在地上死活不起来的啊?”
“此一时彼一时,今天我就是来找你……”地上原本躺着的人屈膝挺身,在谈笑间化为一道虚影,血腥的气息扑面而来,几乎同时他的耳边传来一句低喃,“讨回这碗酒喝的。”
条件反射般的浮劲后退两步,顺手在原地丢了一个陷阱,葛藤打了两下。魍魉侧身避开瞬间隐身。“又来。”他微微一笑,准备好梨花的起势。小退一步。一个要影杀的身影踩到了陷阱上。“你个不要脸的,满地丢什么呢。”魍魉不顾形象的破口大骂。他搭在弓弦上的手放下,拿着箭身敲向魍魉的头,“疼疼疼疼疼!我输了,我输了还不行嘛。”
他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,轻轻一跳,又回到了车上。魍魉灰头土脸的坐在车的另一边。“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。这次又去哪里?”
“怕是你欠下的这酒,要等到明年开春了。”
“怎么去那么久?”一向吊儿郎当的姿态被收了起来,魍魉难得正经起来,蹲在车辕上盯住他。
“前线告急,十大门派几乎精锐尽出前去支援。”他轻叹了口气,双手交叉置于脑后仰躺在麻袋上。“大师兄已经快马加鞭赶过去了,留我护送粮草押后。”
“我好久没回师门了,还不知道……”
“你别回去了。”他截断魍魉的话,“你这么水,连我都打不过,上了战场也是炮灰,还不如留在中原等我回来找你喝酒呢!”
魍魉猛地跳起来,炸毛了一样,“你说谁水!明明是我让着你!”
“呵呵,不信。”他勾起唇角。
“其实……我也不信……”魍魉蔫头耷拉脑地嘀咕一句,“谁让我入门晚啊,现在都学不会影杀,不然虐的你叫我爷爷。”
“再往前就是岐山东麓了,出了山就快到幽都了。”他顿了一下,“你也该走了。”
“知道了知道了,废话真多。”魍魉翻身坐在他身边,眼神里都是轻描淡写的玩世不恭“陆伯言,前些日子我方在万松书院埋下了三坛酒,三年后开坛的日子,你当与我共饮。”
“夜白,等我回来。”他从箭筒里拨出一根,拔下箭羽,“拿好。”魍魉拿过,在身上各处比划了一下,最后收了起来,“这玩意儿也忒长了,回头看看送给哪个点香阁的姑娘做头饰去。”陆伯言轻笑“你要怎样都好。”再一回神,魍魉已经消失在月色中。
“还是有长进的,起码轻功像点样子了。”